今年最生猛的港片是哪一部?
毫无疑问,自然是A级制作的Cult片《智齿》。
这部电影年杀青,之后杳无音讯,年才得以上映,幸亏没有在大陆上映,否则又会被删的支离破碎。
《智齿》中都是脏乱差的黑白画面。
黑色是所有色彩中明度最低的颜色,象征着黑暗、迷茫和罪恶。
不仅容易使人联想到死亡和忧愁,而且能够引发低沉、凝重和庄严的情绪。
白色是明度最高的颜色,象征着光明、纯洁,具有虚无、冷淡的感觉,一望无际的白色表达的是浓重的忧伤和离别。
这两种反差极大,寓意大相径庭的颜色搭配起来,导演郑保瑞想表现的是一种扑面而来的压抑感和左右为难的堕落与救赎。
黑白的载体是香港,影片中的香港如同永无宁日的人间炼狱。
街道的阴暗角落里,尽是藏污纳垢的垃圾;耸立的高楼陋巷里,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
寄生于暗巷的屋檐下,有着苟且偷生的卑微;雨水冲刷的渣滓堆下,有着暗无天日的污秽。
困于其间的人们,风尘肮脏。
制毒贩毒吸毒、卖淫买春施虐、打牌赌博拼命,为一餐搏命,为一宿挣扎,始终找不到光明的出口。
他们是社会上被抛弃的垃圾杂碎,是心有残缺的缈缈众生,是渴望救赎但无能为力的无名小卒,是阴沉绝望的万家灯火。
他们的复仇和杀戮不过是蝼蚁间的纠缠,人心的魑魅魍魉一览无余,这就是《智齿》,不是病,但疼起来要人命。
香港的一处废弃破庙,各种佛像整齐又散乱地堆在废墟之上。
然而圣洁之地偏偏蕴藏着罪恶,一尊观音佛像下面有一只用报纸包着的左手。
随后城市各地陆续有市民提供发现左手残肢的线索,这些左手全部都是被生锈的钝器砍下并丢弃。
警局人手不够,警校高材生任凯(李安儿子李淳饰演)被调来帮忙。
他与经验老道的展哥(林家栋饰演)一同侦破这起情节恶劣的连环抛尸案。
结合失踪人口,警方判定,凶手在有目标地针对底层吸毒失足少女行凶,砍掉左手似有某种恋癖情结。
案件调查的过程中,展哥和任凯偶遇刚出狱不久的年轻女孩王桃(刘雅瑟饰演)。
老练沉稳的展哥一看到王桃就几近癫狂,罔顾法治、飞车追逐、拳打脚踢,将一切罪恶手段都用在了她身上。
在他将要拔枪解决掉王桃之际任凯赶来,王桃才得以逃脱,任凯不解,两人究竟有什么血海深仇,展哥要对其下死手。
原来从大陆来的王桃是个瘾君子。
有一次嗑嗨了迷失了理智,开车撞到了展哥的妻子,将怀孕的她撞成了植物人。
展哥日日陪在病床前以泪洗面,虽然王桃有了牢狱之灾,但是展哥对王桃的恨从未停止,也不曾削减半分。
恨归恨,案子还得查。
展哥他们在垃圾车上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
经法医鉴定,死者生前遭遇性侵,死因是被钝器砍掉左手,失血过多而死,身份是偷渡而来的援交妹加瘾君子。
深感内疚和自责的王桃出现在了案发现场。
她想转做线人,利用自己多年在社会底层与黑暗面摸爬滚打的经历为展哥提供线索,同时求得展哥的原谅。
可是失去女儿和妻子的恨怎么可能轻易冰释。
展哥假意答应,借助王桃的线索抓了很多团伙头目,随后又把她暴露在那些人面前,令她在黑白两道都活不成。
果不其然,老大们一出狱,第一个找的人就是王桃。
他们将恶臭的人字拖塞在王桃嘴里,又把馊了的泔水泼在瑟瑟发抖的王桃身上,之后拳脚相加,王桃满身是血,惊恐的喘着粗气。
想要活下去的她并没有就此认命,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那个脏乱不堪、穷阎漏屋的破旧住所。
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展哥又向王桃索要毒贩的信息,并且再一次故意揭示她的身份。
只是这次不同于前一次的小打小闹,找了两波毒贩终于见到了女毒贩coco,她曾给之前那具无名女尸卖过毒品。
经过一番审问得知coco是连环抛尸案凶手的情人,凶手是日本人,有恋母情结,两人都是社会底层的边缘人,同为垃圾的他们互相取暖。
coco带着展哥和任凯到凶手的住所,趁他们不注意时逃走,展哥发觉后一路追过去。
此时的王桃也被一群毒贩追赶,走投无路的她只得跳楼逃生,但是毒贩并不肯就此放过她。
他们将王桃逼停准备乱刀砍死,幸得任凯及时到来暂缓了局势,只是在混乱中他的佩枪丢失。
躲在车里的王桃冒着生命危险冲下车去,匍匐在泥水中捡到了佩枪,一声枪响,她勉强抢回了一条命。
对警察来说,丢佩枪是件大事。
任凯和展哥顾不得棚户区的腌臜,踩着臭水在垃圾堆里揪出了王桃,追问她佩枪的下落。
王桃哭喊着,眼泪与血水混在一起,湿漉漉的头发沾满了污浊,展哥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把她拷在废车上自顾自地找佩枪。
恰巧凶手从此路过发现了昏厥的王桃,他将王桃绑到龌龊邋遢,布满残缺尸体的工厂实施侵犯,凶手的喘息声与王桃撕心裂肺的悲悯声撕破了夜空。
夜雨袭来,此时的香港宛如一座罪恶都市。
看到王桃不见了,展哥和任凯料到事态愈发严重,必须尽快找到凶手。
通过飘到街道上的断手模型,他们寻见了凶手,与他扭打在一起,王桃躲到不远处的柜子里一动不动。
缠斗中,任凯开枪打死了凶手,展哥顺着柜子寻找王桃想跟她说声“对不起”。
可是已成惊弓之鸟的王桃,听见柜门打开的声音,拾起任凯之前丢的佩枪胡乱扫射,子弹全部打在展哥身上。
展哥死了,跟老婆在另一个世界牵手;王桃得到了救赎,露出了重生的笑容。
任凯丢的枪被展哥生前改了编号,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电影到此,伴随着有些哀鸣的背景音乐戛然而止。
这就是《智齿》的故事,极度风格化,极具思想内涵。
片中有这么一幕,观音佛像下的箱子里装着许多断手模型,画着圣母玛丽亚像的披风盖着一具尸体,犹如耶稣的裹尸布。
导演郑保瑞借助这两个镜头的切换传达电影的主题,无论哪种信仰,不分出世入世,善恶都需当时报,因为迟来的正义不能叫做正义。
最后多说一句,单以《智齿》来看,刘雅瑟值得一座影后奖杯。